第179章
具體的轉院時間還沒定下。
但一定是在早上。
昨夜風霜重,季平舟衣着單薄,回到商園時車沒停好,撞上了停車位前的花壇,那一聲震天動地,陳姐跑出來接他時吓的心都晃了下。
一家人都被他給鬧了起來。
裴簡架着他進樓時季舒就站在旁邊,聲音漠然的簡直跟季平舟曾經的模樣如出一轍。
她看看陳姐的眼淚,又看看季言湘擔憂的臉。
半嘲半諷地說:“人跟人的命就是不一樣,這位爺兒金身寶貴,那邊人都躺醫院了,也沒他這碰一下要緊啊。”
一家人都知道她說的什麼意思。
季言湘隻冷冷瞪了她一眼,喚邊上的人把她帶走。
季平舟到房裡後身子骨還是冷的。
陳姐忙着給他擦手換衣服,逼着他喝了好幾杯熱茶手上才來了些溫度,室内那丁點兒白刺的光映在他皮膚上,落在臉廓,更顯得他眉目蒼白,像塊被摔碎的玉。
那模樣雖然讓人心疼。
但也全是無能為力。
季言湘沒見過他這個樣兒,怎麼看都來氣,一怒之下便下了令,“明天把這屋裡女人的東西全扔出去,以後誰再提那三個字,統統滾蛋。”
這屋裡女人的東西隻有禾筝的。
她留下的,也隻有那些東西了。
季平舟手裡捧着溫熱的茶杯,衣領子被陳姐扯開了,正用幹毛巾擦着濕冷的脖子,他森森擡起眸,那麼不冷不熱的一眼,叫幾個人一起心裡發毛。
天亮之後别說扔東西了。
就是季言湘的人,一個都進不去北棟的門。
她在南樓裡邊砸東西邊吆喝着要叫老爺子回來。
裴簡把消息帶到季平舟耳邊,他發着高燒,嗓子啞,鼻塞,頭疼腦熱,症狀嚴重,偏他又是個體質差的,遇到發燒感冒總比普通人嚴重許多。
跟禾筝在一起這幾年。
她愣是沒讓他得一點小病,體貼入微,愛的精細。
“三小姐說您今天不能過去,不然她就叫老爺子回來,您還是别......”
話說的含蓄。
再含蓄,季平舟也知道其中厲害,可他卻像沒聽見似的,拿着條黑底灰紋的領帶比在自己規整的領口下,那兩段指節白的沒有顔色,“這條行不行?”
他聲音低的難以辨别。
裴簡停下,茫茫然看向他,“什麼?”
“這條行不行?”
說了那麼多,他在乎的卻隻是一條領帶,裴簡更多的話就生生的卡在那裡,望着衣帽間裡面,凄冷一片,依稀又想到曾經,禾筝還在的時候。
雖說兩個人感情并不好,經常冷戰。
可禾筝從沒在生活上讓季平舟粗糙過,哪怕是吵了架,第二天一早還是會給他準備衣服配飾,他有時急急忙忙要走,她就在後面追着給他打領帶戴手表,一切都收拾妥當了才放人。
季平舟也有不耐,但從來沒拒絕過。
現在,倒真成了他一個人的獨角戲。
看了眼時間,裴簡隻好無情地提醒季平舟,“方小姐那邊應該已經走了......您還是别過去了,到時候白跑一趟,又何必......她的狀況還是很不好,您見她,她恐怕會更難受。”
“轉去哪裡的醫院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