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51章
掐滅了煙,他也沒追,而是往别的方向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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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正的分别做不到悄無聲息。
從身旁人逐個知曉,再到事物的離去,點點滴滴的抽剝過程,像是抽筋拔骨,不可能不痛。
這次回來,事情棘手。
禾筝一留便是一周,她定期要去方陸北那裡,開了門,就能聞到嗆鼻的煙酒味道,季平舟陪着來過幾次,後來說什麼禾筝都不讓他上來了。
撿起掉在地上的外套。
她不客氣地往方陸北臉上摔去,“你還沒夠?”
被罵了好幾次了,他已經麻木,翻了個身,繼續将臉埋進沙發縫隙裡睡去。
如果不是禾筝還惦記着他。
他臭在這裡,也不會有人知道。
“賀叔叔已經打了好幾個電話,讓你回去簽字,你是不是有好幾個合同沒簽?”禾筝一本正經的轉述,“賀叔叔說你不簽字,錢不到賬,現在還拖欠着。”
“找别人。”
他嗓子撕裂,很啞很難聽。
不出所料的回答,禾筝隻好用激将法,她拿過垃圾桶,将桌上亂七八糟的酒瓶煙盒扔進去,“你還是這麼沒責任心。”
方陸北蹙了下眉,沒說話。
他當然沒責任心,不然也不會虧欠那麼多女人,連最愛的,都沒能守住。
本無從反駁。
但他就是不舒服,便想方設法将針複還的紮到禾筝身上,“你好意思說我,你就有責任心了?”
“我怎麼了?”
“舟。”
一個字就夠了,太多了,反而力道太足,傷了情分。
這些天他整天往酒局上跑,難免就聽人說道了兩句,說方禾筝回來了,又跟季平舟勾搭在一起,說來又可笑,他們的關系到底還是那般不明不白。
什麼樣的說法都有。
說她在報複季平舟,因為他婚内虧欠了她。
又傳她根本就是在吊着季平舟,隻因她真正喜歡的人,早死了。
傳的那些,都是對季平舟不好的話。
禾筝用輕巧的力度捏扁易拉罐,“都是沒有的事。”
“那你倒是給人家一個答複啊。”方陸北酒沒醒,拖着醉醺醺的腔調,“誰能受得了你這麼個反複無常的女人,也就他了,你就折騰吧,到時候把人折騰沒了,就真的沒了。”
她能不清楚這些嗎?
讓她沒了話,方陸北洋洋得意,卻又自嘲起來,“我們還真是親兄妹,一個德行,不見棺材不落淚。”
無法否認。
追根究底。
他們還真是一樣,底子都爛透了。
将這裡簡單收拾了,禾筝打開窗戶通風,那絲灼痛皮膚的光線掉在方陸北臉上,伸手拍了拍他提醒,“給賀叔叔回電話。”
“不回。”方陸北還沒給這段渾渾噩噩的日子定個終點。
當然。
還有一個可能。
就是喬兒回來,她要是回來,他立刻就能清醒。
不得已到了極緻,但凡有别的辦法,他都不會這樣了,明知不可行,還是一定要試一試。
方陸北将頭埋的更深,能嗅到自己身上滿滿的腐爛氣味,忍受着那些,他叫住禾筝,“妹妹,你能幫我嗎?”
禾筝停住腳步,回頭看着被陰霾籠罩住身子的那個人。
難以置信。
“什麼?”
“你讓喬兒給我打個電話行嗎?”
他簡直快要求她了。
不是她狠心,是的确無法施救,“你可能還不知道,喬兒跟别人在一起了。”
方陸北從沒那麼心慌過,卻強撐着,伴着苦笑問:“......怎麼可能,我們才分開一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