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1章
禾筝從沒有避諱過這段曾經,“季平舟,你是不是忘了,是你不讓我這樣叫的。”
“我說什麼你都答應,你有這麼聽話?”
該聽的話不聽,不該聽的卻記得清清楚楚,“我讓你把那個人忘了,你沒做到,”
“你如果不提,我早就忘了。”
“那為什麼睡覺還叫他的名字。”
太累了。
禾筝一個字也蹦不出了,她揪着被沿,在僵持中率先用被子裹住自己的臉,藏身在黑暗中,仿佛這樣就可以什麼都不去面對了。
眼睛是閉上了,耳朵卻還能聽見季平舟的聲音。
他善良的沒有再追問。
反而側着身子躺了下來,兇膛緊貼着禾筝的背,雙臂擁着她的腰,掌心沒有溫度,堂而皇之地熨貼上了她腰間的細膩皮膚。
本來還以為他會有下一步的動作。
可是沒有。
他停了下來,隻是将臉埋進禾筝的後頸。
那個位置是很奇妙的,可以嗅到她發尾的一點清香,也能吻着她的脖頸,再近一點了,甚至還能聽見她的心跳聲。
世界上最近的距離也就莫過于此了。
初交往的時候,季平舟每次吻她,都能聽到她頻繁又響耳的心跳聲,他每次都要笑她:“沒出息,隻是親一下就這樣,那要是别的豈不是要背過去了。”
禾筝卻隻是笑笑不說話。
他那時以為她是心動,現在看來,不過是惶恐罷了。
一晚上的時間。
病要麼好,要麼更重。
禾筝便是後者。
何況晚上還有位大少爺跟她搶被子,起初倒還好,季平舟睡的老實,後半夜他的惡劣脾性便全部顯露了出來,搶被子踢被子,還愛扯衣服。
扯别人的衣服。
禾筝忍無可忍想踹他兩腳,看到他那張臉便心軟了,為了躲避他,隻能自己躲到床邊角睡。
雖然有暖氣,可還是被凍着了。
一早上頭疼打噴嚏就沒停過。
季平舟邊看邊笑她:“也不知道那裡養出來的壞脾氣,睡覺不蓋被子,活該。”
禾筝拿着水杯,喝水的動作一滞,在心裡沖他翻了個白眼。
本來沒想找他吵。
是他自讨沒趣。
“不知道季先生跟别的女人睡覺的時候睡品也這麼差嗎?”
那些女人是怎麼受得了的?
季平舟聽了不高興,将鐵勺往湯碗裡一扔,湯汁濺了出來幾滴,“你想怪我?”
“不敢。”
出去了幾天。
回來脾氣就成了這樣。
要知道,從前的方禾筝可是從不還嘴的。
季平舟不是個會說話的人,起碼在嘴皮子的功夫上,禾筝要是真想和他吵,他是吵不赢的。
“我早上要去醫院,你哪裡也不要去,在家把病養好,不要晚上病重的連飯桌都上不了。”
季平舟站起來,整了整襯衫領口,那裡空落落的,還什麼都沒有系。
他那樣站了幾分鐘。
禾筝卻一眼也沒擡起看。
季平舟沉着點氣,“方禾筝,你出去兩天,連怎麼做人家老婆的都不知道了?”
她真心覺得他有病!
“幹什麼?”禾筝昂高了音量,“手指不舒服看病去!”
裴簡還在車裡等着。
他落下車鏡,照着自己早晨沒打理好的頭發,沒多久就在後視鏡裡看到了季平舟,他走的用力,腳下每一步都含着怒氣。
活把心情不好,别惹他幾個字寫到了臉上。
裴簡提心吊膽地坐直了,聽到季平舟坐進來,側眸看了眼,本想說點什麼緩和氣氛。
一開口卻踩到了他最不想聽的話上。
“舟哥,今天怎麼沒系領帶?”
季平舟涼涼看他,“你管的真寬,開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