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6章
回到醫院有些晚,禾筝乘着電梯上樓,還沒走到拐角,迎面便撞上了正在打電話的方陸北。
他拿着手機,眼睫微垂,“對......有消息了告訴我。”
電話還未挂。
便看到了禾筝。
眼中霎時顯現出異樣的神色和幾分淩厲,方陸北伸手就抓住了她,又對着話筒撂了句:“沒事了,不用找了。”
收起手機。
他仔細将禾筝從頭到腳打量了個遍,雖然沒什麼傷,但脖子上的圍巾他認識,還有抓着的那隻手,手背上有齒痕,卻不是禾筝的,更符合季平舟的牙齒走向。
清冷的長廊中有人走過,方陸北便強行拽着禾筝到了樓道,她撞到牆,疼了也不吭一聲。
“你上哪兒去了?”方陸北急得站不住腳,“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?”
說着。
他扯了把禾筝的圍巾。
她不爽,擡手就打開他的胳膊,“别碰。”
“你這一晚上去哪兒了?”
禾筝不想承認,也不想作聲,才拿出煙,剛點着就被方陸北搶了扔到地上,争奪時更近距離的看到了她手上的痕迹,“你去找季平舟了?手上是什麼傷,他怎麼你了?”
“還能怎麼了?”
男人的想象裡來來回回就那麼幾種,方陸北罵了句髒話,轉過身就要走,“這混小子,我去揍死他。”
他正要離開時卻被禾筝拽了一把,她沒什麼表情,眼神卻是釋懷,“是我自己去找他的。”
“你是不是瘋了?”
“不這樣,他永遠都覺得我欠他的。”
理智一直存在禾筝心裡,她從來就不是天真沖動,也不是一時犯傻所以跑過去投懷送抱,更沒有企圖用以身相許的辦法還清這筆賬。
從站到和風苑門前裝柔弱開始,後面的一步一步她都算的很清楚。
連方陸北都不禁覺得她可怕,手臂皮膚冒起一層雞皮疙瘩,言語都遲鈍了,“你找他幹什麼?”
禾筝整理了圍巾,漫不經心的,“讓他睡我。”
“你找死?”
“我知道,他不會的。”她還低着頭,昨晚頭發一直是潮濕的,又是冬季,回卧室睡覺時被暖氣烘烤了才幹燥些,形态不是很好看。
她早起将頭發紮了起來,現在看去,黑而亮,發尾落着微卷,“他會覺得我在羞辱他,他那麼清高的人,最受不了的就是這個。”
“為什麼非要這樣?”
“不這樣,他就不會死心。”雖然圍巾系在脖間,禾筝卻感受不到絲毫暖意,“從離開的那刻起,我就不想再跟他有任何交集,不然我離開還有什麼意義?”
方陸北有時心疼這個從小吃苦的妹妹。
有時又恨她的固執。
分明隻是個姑娘,卻心硬的不像話,連他都對季平舟心軟了,她卻隻想把他越推越遠。
現在還用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。
他不明白,太不明白了,“你這樣做,是不是有些過了?”
“他以前對我做的那些不過嗎?”禾筝冷透了,這些年心是一點點被季平舟給冷僵的,“我最怕的就是你們這樣,他先打動你,再打動我家裡人,下一個會不會就是我了?”
“如果他能變好——”
“好不了。”在這一點上,禾筝比任何人都确認,“我見過他最好的樣子,就知道他怎麼努力都變不回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