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......”

　　艱難地發出一個字音後，雲婉歌就再也說不出話來，掐着她脖頸的那隻大手不斷收緊，她隻感覺到肺部的氧氣越來越稀薄。

　　像是離水的魚兒，随時都有喪生的風險。

　　一滴淚順着雲婉歌眼角滑落，她想要推開霍少琛的雙手無力地垂了下來，愈發難看的臉色趨于死亡的蒼白。

　　原來，他這麼想要她死。

　　那滴溫熱砸在了霍少琛的手背上，讓他有片刻的失神，眼中的殺意褪去些許，掐着雲婉歌脖頸的手也緩緩松開了。

　　“咳，咳咳”雲婉歌劇烈地咳嗽出聲，靠着濕潤的牆壁迫不及待地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。

　　嗓子眼和肺部卻是火辣辣的，疼得厲害。

　　她差點以為自己今天就要死在這裡了。

　　“髒透了。”霍少琛低眸冷冷看着雲婉歌渾身狼狽的模樣，周身橫生的戾氣像是野火燎原一般，無可抑制。

　　這個女人，髒的令他惡心。

　　聽到這句話，雲婉歌脆弱的雙肩瑟縮了下，死死咬緊了唇瓣。

　　下一秒她擡起了蒼白的小臉，也不顧頭頂冷水在淋。

　　“我髒？”雲婉歌聲音微哽，勉力讓自己鎮定下來，然後擡起手，将身上的衣服脫掉。

　　雲婉歌強忍着從腳底襲遍全身的屈辱感，泛紅的眼眸就那樣直直地看着霍少琛。

　　“我雲婉歌，行的正坐的直，但凡我做過的事我都會承認。如果我沒有做過，即便是你，也不能污蔑我。”

　　“霍少琛，你嫌我髒，要我為了霍家名聲清白保守，守身如玉，我都做到了。那麼你呢？”

　　你有沒有哪怕一秒鐘把我當做妻子，哪怕隻是個名不副實的，給予過半點尊嚴和尊重？

　　雲婉歌的聲音很輕，混合在水聲中，幾乎快要聽不見。

　　她不喜歡怨天尤人，出了什麼事總習慣從自己身上找原因，覺得都是因為自己做的不夠好。

　　即便是剛剛被那人用污言穢語侮辱的時候，都沒有此刻霍少琛的厭惡更讓她無地自容，難以忍受。

　　可到了現在，她隻能用這樣的方式來證明自己的清白。

　　細細密密如同針紮一般的疼痛蔓延至整個心髒，疼得雲婉歌幾乎分不清臉上的是水還是某種液體。

　　因為他的眼底，依舊沒有半分信任。

　　霍少琛面色不顯，可兇臆間的沉積郁氣卻散開了些。

　　即便如此，霍少琛還冷笑嗤道：“我還不屑于做那種不入流的事，你最好也給我記清楚，你沒那個資本惹怒我。”

　　話落，他便再不看雲婉歌一眼，沉着俊臉離開了浴室。

　　雲婉歌用力地閉了閉眼，探手過去關掉了噴頭，身體雖然提不起力氣，卻還是強打起精神來，拿毛巾擦幹身子換了身幹衣服。

　　淋浴噴頭的水溫會自動調節，冷熱交替，讓她感覺腦袋有些昏沉。

　　好在孩子沒有受到什麼傷害。

　　雲婉歌眼眶酸澀地看着尚還平坦的腹部，身體無力地蹲坐在了冰涼的地闆上，滿眼的迷茫與無助。

　　房間外，霍少琛随手點燃了一根香煙夾在指尖，煙霧缭繞，模糊了他此刻略微複雜難懂的眸光，讓人捉摸不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