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帶着酒意話，出口就讓人聽出了濃濃控訴！

　　顧昀：“......”

　　他愣了愣，不明白自己哪裡混蛋了。

　　是剛才沒有護住她嗎？

　　顧昀聞言并不辯解，沉默的望她。

　　眼前的男人不說話，這情況，太像是祁煙從前認識的那個男人了。

　　兇他的時候，他也不反駁。

　　喊他滾，他亦紋絲未動。

　　從前那男人就似乎沒有脾氣般，任由她任性胡鬧，怎麼折騰，他都包容忍讓，默默守護。

　　“混蛋！”

　　祁煙癟嘴，越發小脾氣上來，呼着酒氣，蓦地朝他兇膛推去，“别碰我！我讨厭你！”

　　顧昀被推的後退一步，仍沒有放開手。

　　他有些不知所措，不知道如何應對任性蠻橫，耍小孩子脾氣的祁煙。

　　她揚起頭，眼裡的情緒分外明顯。

　　“我讨厭你！！”

　　祁煙又喊了聲，這一次力氣很大，出手竟是重重推開了顧昀。

　　但她身形也不穩，搖晃的同時跌坐在地上，吃了疼，狠狠蹙眉。

　　顧昀喉嚨發緊，急聲上前：“煙小姐！”

　　他慌忙去扶她，卻被祁煙胡亂的撥弄開手，她委屈得咬唇：“不要你，你......你滾，你滾開......”

　　她的情緒，她所有的不滿跟嬌蠻，其實都不是在對他發洩。

　　不過是因為醉酒，眼前的男人跟從前那人的影子重合幾分罷了。

　　她把顧昀當成他了。

　　顧昀卻慌了，不敢碰她，隻好半蹲下來，局促緊張的道歉。

　　“對，對不起，煙小姐......我不是故意的，我，我不知道......”

　　他一雙手不知道往裡放，平和淡然眉眼處，第一次染了失去分寸的驚慌。

　　“對不起。”

　　他瞅着她坐在冰冷地面上，一張張揚漂亮的臉委屈的樣子，隻覺得自己如同罪大惡極的壞人！

　　他明明要照顧好她的，怎麼可以讓她吃疼跌倒，變成這樣可憐兮兮的樣子呢？

　　“對不起，我真的......”

　　祁煙垂下嘴角，雙手揉揉發紅的眼睛，看着眼前男人唇線緊抿，懊惱愧疚的神色，心裡那點怨怼憤恨，似乎都淡了。

　　她哼了一聲，覺得氣順了些，眼尾薄紅卻更盛，“不要你道歉！”

　　顧昀不知道怎麼接話，嗫嚅問：“那，那要什麼？”

　　祁煙歪着頭想了想，忽然小孩子求抱抱一樣朝他伸了雙手。

　　她霸道又嬌氣的說：“我要你背我！”

　　顧昀：“............”

　　他心如擂鼓，似乎有破繭成蝶振翅欲飛的事物要從喉嚨裡飛出來。

　　半晌——

　　他還是認命的蹲下來，把她攏在了清瘦的背上，雙手發顫，小心翼翼的拖着，背着她朝外走。

　　祁煙得償所願，雙手攬住顧昀的脖子，乖巧的把發燙的臉頰擱在他肩頭。

　　伴着随他一步步的，呼吸也一顫顫在他耳畔噴灑。

　　顧昀每一步都踏的艱難，如同踩在布滿紋路的冰面之上。

　　每一步都有可能讓腳下碎裂，崩塌，墜入不可見底的水下。

　　兩個人朝前走着。

　　祁煙在顧昀肩頭呆了半晌，然後摟緊他，絮絮叨叨的開始低語，含混顫抖的哭腔很難聽懂。

　　“你，你以前都不會欺負我的，你以前很疼我的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