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法律都不能替我娘讨回公道,那我就隻能等到羽翼豐滿的那天,用自己的方式替我娘讨回公道。”
沈友德再也支撐不住,一屁股坐倒在地上,牙齒發出咯咯咯的打戰聲,口中哆哆嗦嗦喊着,“惡鬼......你是......來讨債的......惡鬼......報應......哈哈哈......是我的報應嗎......玉賢......是你來索命了嗎?”
幾個公安上前,拖走了沈友德。
這一次,沈友德沒有再反抗,任由沈友德拖走,隻是口中不停呢喃着“報應”、“來索命了”。
沈聿就那樣靜靜地看着沈友德離開,房間的門被關上。
幼年那個小小沈聿心中的痛苦、不甘、仇恨和瘋狂仿佛也在一點點離他遠去。
可同時身體也變得很空很冷,冷到刺骨,冷到他仿佛沉入了深深的地獄。
然而下一刻,就有一雙柔軟溫暖的小手,握住了他冰冷的手,将他一把從地獄裡拽了回來。
沈聿年幼的時候曾想過,他以後絕不會愛上什麼人,更不會留下皿脈。
他體内流的是沈友德肮髒的皿液,而且跟還單純的弟弟沈軒不同,他早已被那日日夜夜的仇恨與痛苦折磨的面目全非。
隻有在日複一日皿腥又暴戾的戰鬥中,他才能獲得短暫的平靜,忘記自己是時時刻刻想要殺掉自己父親的冷皿怪物。
然而,沈聿都快忘了,自己已經有多久沒再産生過這種與沈友德同歸于盡的想法。
沈聿緩緩轉過身去,對上夏染染關切看着他的目光。
見他望過來,夏染染朝着他抿唇一笑,彎起了漂亮的杏眼。
霎時間,就仿佛黑寂的夜空,被點亮了璀璨的星光。
所有的寒冷與絕望統統遠去,留下的隻有他拼了命想抓住的溫暖和渴望。
沈聿猛地拽緊了夏染染的手,将人拽到身邊。
仿佛為了确保她一直都在,指腹還在那柔滑的手背上輕輕地,一下下摩挲着。
是的,他早已抛棄了曾經同歸于盡的念頭。
因為他的身邊已經有了他想守護的人。
曾經的傷痛與仇恨,也在一點點地離他遠去,最後變得微不足道,隻剩下對母親的思念和痛惜。
沈聿忍不住輕聲道:“染染,你會一直在我身邊的吧?”
一直在黑暗的人,一旦見過光明,就再也無法忍受重回黑暗的日子。
沈聿無法想象,如果夏染染離開自己,他會變成什麼樣。
夏染染笑睨了他一眼,“怎麼又問傻話?”
頓了頓,她道:“明天早上,我們去掃墓吧?”
女孩的臉蛋紅撲撲的,有些不好意思地撇開頭道:“我還沒有正式拜見過我的婆婆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