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4章
在赫爾辛基的街市上被人綁架,我心裡沒有感到絲毫的恐懼,因為在我目之所及的地方有個強大如斯的男人,他總是能庇我左右。
他鎮定從容的目光望着我,無聲啟唇道:“勿怕。”
我相信席湛會救我,所以我壓根沒在怕的,捂着我唇的人松開我将我推進了車裡。
然後他自己坐在了駕駛座的位置。
在車子要走的時候突然有幾個男人打開車門跳上來,他們每人手上都拿着一個手提箱,一上車後就打開,裡面全都是散裝的武器。
我這是遇到了恐怖份子?
或者是席湛的仇人?!
對,應該是席湛的仇人。
因為我方才聽話他喊席湛的名字了。
我偏頭望着車窗外,席湛快速的轉身離開消失在了茫茫人海裡,我不知道他打算做什麼,但我相信他是不會棄我于不顧的。
此時此刻,我心裡滿是對席湛的信任。
車上的幾個異國男人開始組裝武器,車子開出了市區我聽見他們用英語說道:“如果這次他不死,就是我們死。”
“他這次一個人,再加上我們有人質。”
開着車的異國男人是金色頭發藍色眼睛,他語氣裡透着一絲驚歎道:“說起來這是我在席湛身邊第一次看見女人的身影,赫爾小姐不是傳他不行嗎?看來都是謠言啊!”
赫爾小姐是誰?!
聽着像是外國人的名字。
後面的人接道:“席湛這女人漂亮啊,你瞧這小腰細的,雙腿又長又白!”
他們說着地道的英文,我因為會經常接觸外商所以刻意鑽研過英語,對英語輕車熟稔,連他們的葷話都聽得懂。
我緊緊的抿着唇沒有說話,假裝聽不懂他們的話,車子一直往北行駛。
具體目的地我不清楚在哪兒,但五個小時過去車子還在行駛,直到前面出現一輛直升機阻擋了他們。
他們停車帶我下去,外面是狂風暴雪,這裡應該是芬蘭最北邊的位置。
我就穿着一條不厚的絲襪以及一件風衣,下車時冷的全身發抖,他們帶着我去了直升機那邊,直升機裡坐着一位漂亮女人。
她的輪廓像歐洲人很堅硬,但眼眸是黑色的,頭發像是染成的亞麻色。
“她就是席湛身邊的女人?”
眼前的女人穿着貂皮大衣,在暴風雪中手上還端着一杯紅酒,她晃了晃紅酒杯盯着我莫名的誇道:“是挺漂亮的一個女人,但瞧着沒什麼出色的,哦,膽子挺大,還沒有被吓哭。”
我原本想問她是誰,索性閉嘴不問,因為她的目标不是我,而是我身後的席湛。
我身側的人道:“我親眼看見席湛與她說話,溫柔的有點不像我認識的那個男人。”
握着紅酒杯的女人臉色冷了冷,問自己身後的人道:“席湛在哪兒?快趕過來了嗎?”
“按照他的速度估計還有二十分鐘就到了。赫爾小姐,你這次從老虎上拔牙後果會很嚴重,老先生知道會被氣壞的,你可悠着......”
原來她就是赫爾小姐。
是她說的席湛!
她怎麼知道?
難不成他們之間......
我打住心裡的想法,聽見那個叫赫爾小姐的吩咐道:“把她扔雪地裡,我們去見席湛。”
我身側的人驚訝問:“就扔雪裡?”
赫爾小姐挑眉,道:“她就是個誘餌,現在沒了用處自然扔了,留下做什麼?令我糟心?提醒我席湛喜歡這麼一個女人都瞧不上我?”
這女人說話簡直太高高在上!
好像她是雲,我是泥。
我被人用繩子綁住要扔進雪裡,我穿的很單薄,扔進雪裡沒多久就會被凍死的。
我趕緊用英語低聲對我身側的人說道:“你待會來救我,她給你多少錢我都五倍的給你。”
他驚奇道:“喲,會說英語啊?”
他擡手捏了把我的屁股,背着赫爾小姐問:“要不你陪我一晚我再考慮放你說的?”
當着赫爾小姐的面他不能直接放我走,但他可以等她離開之後轉身回來營救我。
我咬了咬牙道:“這個買賣不虧。”
我身上凍的發痛,我從來沒有體會過冷到身體痛是什麼滋味,現在感覺特别深刻。
“呵,我缺的可不是錢。”
他直接推着我的身體進了旁邊斜坡,我瞬間栽進了雪地裡,我全身都被大雪覆蓋,沒一會兒便聽到直升機離開的聲音,接着萬物肅靜隻剩下狂風暴雪,我凍的将身體蜷縮在一塊。
要說我剛剛不怕,可現在怕的要命,我怕我的身體被凍壞,特别是我單薄的雙腿。
如果肌肉壞死......
我不敢想象,心裡一直喊着席湛。
身體漸漸的失去溫度,我大腦開始缺氧,不知過了多久,我感覺身側有絲微動靜。
隐隐約約聽見有人說話。
那個嗓音特别的熟悉。
“她被埋在哪兒的?”
“雪下的這麼大我哪裡知道?”
男人厲聲道:“赫爾,你要我毀了你嗎?”
“我真忘了,哪裡知道你的女人埋在哪兒的?唯一知道的那幾個人剛都被你殺了。”
男人吩咐道:“給我挖,掘地三尺。”
“席先生,距離剛剛到現在二十分鐘,按照人類的極限生存能力,時小姐此刻應該處于意識模糊的狀态,不會有生命危險的。”
沒有人回應他。
我的身體很麻木,痛覺開始漸漸的消失,意識壓根不清晰,突然有人喊道:“這裡!”
沒幾分鐘我就被人挖出去擁抱在懷裡,幾件羽絨服全部籠罩在我身上,溫暖漸漸的回暖,我怔怔的目光望着抱着我的人好久。
“寶寶,你能聽見我說話嗎?”
“啧,席湛你喊的夠肉麻啊!”
這個聲音隐約是那個叫赫爾的女人。
我蜷縮着手指望着他,一時之間認不出來,他趕緊抱着我起身離開進了車裡。
車裡的溫度非常足,我依偎在他的懷裡動了動腿,可憐兮兮道:“我的腿好冰啊。”
席湛趕緊伸手摸上我冰冷的雙腿,突然他做了個大膽的動作,将我身上的衣服剝了個幹淨,給我裹上溫暖的毛毯。
身上冰冷的衣服去掉,我緩了好一陣才反應過來,怔怔的望着席湛一直都沒有說話。
他用手指細細的反複的摩擦着我的臉頰,忽而責怪道:“誰讓你随我到芬蘭的?”
我低低回道:“對不起。”
席湛英俊的面孔離我不到三厘米,沒兩分鐘他放下我下車,透過車窗我看見他狠狠地踹了赫爾一腳,這是我第一次見席湛打女人。
赫爾摔倒在地上震驚的望着他,我搖下車窗聽見席湛說道:“我從不動手打女人但并非不能打!赫爾,看在你家老爺子的面上我饒你一命,如果你下次再活的不耐煩,你就跟着你家老爺子一起下地獄賠罪。”
“席湛,你竟然為了一個女人與赫家反目成仇?”赫爾優雅的從雪地裡爬起來,笑道:“我就不信你可以為了她能與全世界作對!”
席湛突然喊着她的名字,“赫爾。”
赫爾怔了怔,問:“幹嘛?”
“我們認識幾十年,你清楚我活着沒什麼樂趣,如若你将我唯一的希望剝奪,我會傾盡席家的能力将全世界攪個天翻地覆!特别是毀她的人,我會讓他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。”
席湛是一個做什麼事從不解釋的人,打就打了,做就做了,一句話就是老子樂意。
可現在他很認真的說我是他唯一的希望。
我不懂他口中的希望是什麼意思。
因為他對我沒有愛情。
他從什麼時候将我看的這麼重要?
而且還是以親情的姿态?!
赫爾錯愕問:“你當真對她......”
外面下着狂風暴雪,落在席湛的身上将他的身影顯得格外的冷僻,他打斷赫爾的話冷酷的語氣說道:“我說這話,是希望你今後行事謹慎,倘若再像今日這般你自知下場。”
赫爾淡聲諷刺問:“呵,你說這話難道我以後見她遇到了危險我還得保護她不成?”
席湛冷冷的丢下四個字,“未嘗不可。”
男人轉身離開了赫爾那邊,他過來見我大開着車窗,凝着眉問:“允兒你不冷嗎?”
我笑着胡謅道:“我原本想偷聽你們說什麼的,但風聲太響我隻看見你踢了她一腳。”
席湛打開車門上車,我趕緊往裡面移了移,他随手關掉窗戶問我,“還感到冷嗎?”
我委屈巴巴道:“嗯,身體還很痛,我剛剛照鏡子臉都烏了,估計得很長時間才能恢複。”
我身上就裹着一條毛毯,腿不經意間露了出來,席湛擡手熟稔的摸了摸,我錯愕的目光盯着他,他淡定從容道:“腿沒凍壞就沒事。”
我趕緊收回,席湛吩咐司機回别墅。
原本下午回桐城的,因為我身體的原因隻能去艾斯堡,車到門口席湛打橫抱着我回了房間,随即他下樓替我熬了一鍋白米粥。
我喝了碗覺得身體暖洋洋的,躺在床上沒一會兒就睡着了,醒來時已是淩晨了。
席湛在房間裡,就睡在我身側。
我想起他對赫爾說的話心裡仍舊有波動,他這話真的太像男人對女人說的誓言了。
可他不允許我的靠近。
我想吻他,他都會果斷拒絕我。
艾斯堡沒有下雪,窗外的月光很亮,他英俊的面孔正對着我,我擡手輕輕的摸了摸他的側臉輪廓,覺得不夠似的又摸上了他的唇瓣。
席湛的唇瓣很薄,聽說這樣的男人天生薄情,我抿了抿唇忽而想要吻一吻他的唇角。
那一刻我忘了顧霆琛,忘了我曾經的執念與愛情,眼前的眼前隻剩下一個不懂愛、排斥關懷、天生冷酷無情以及權勢滔天的男人。
他是席湛,他滿手鮮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