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
“可不是麼,但我可以保證絕對不是二丫的,那丫頭什麼時候穿過這麼好看的衣衫。”
“哎,蘭香,我怎麼覺得這件花襯衣有些像你上次穿的那件,你當時怎麼說的來着,哦,是你大舅舅特意送你的對吧?”
謝蘭香有些傻眼的轉頭,前面的泥地上哪裡有什麼謝南初,一件花襯衣罩在方天浩的頭上,此時方天浩正不斷地蠕動着,那花襯衣非但沒有掉下來,反而是被拱的更緊實地貼在方天浩的臉上。
謝蘭香隻覺得自己滿腔的熱皿都往腦門上沖,花襯衣就是她的,整個向陽二隊僅此一件,她之前當着全生産隊的人炫耀過,這下想抵賴都抵不了。
此時此刻,謝蘭香覺得所有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都灼熱的能将她給燒穿,她迫切地想要扳回一局,便大步沖上前去,将自己的花襯衣給扯下來。
呼吸順暢的那一刻,方天浩隻覺得自己又重新活了過來,看到謝蘭香的臉,他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,“你怎麼才來,老子都等了你那麼久!”
花襯衣是最新流行的的确良面料,夏天穿在身上很清涼,可若沾了水那密封性簡直能讓人窒息,謝南初将濕透的的确良蓋在他的眼鼻上,他險些沒被憋死。
隻盼着謝蘭香快些折回來,好救他的命。
但他這話聽在身後看熱鬧的長舌婦耳中,卻變成了另外的一種情調。
“喲,這不是方知青嗎?原來方知青特意在這裡等蘭香妹子呀。”
“我,你們......”方天浩這才發現前方還站着的十幾個婦人,他想解釋便被另外一個婦人打斷。
“我瞧着這浪的似乎不是謝二丫,畢竟這會子連二丫的人影子都沒見着呢。”
“可不是麼,肯定是方知青約了蘭香妹子在這裡碰面,想跟她玩些新鮮的,可蘭香妹子遲遲沒到,方知青便隻能對着蘭香妹子的花襯衣先醞釀感情,上回戲文裡說的這叫什麼來着?”
婦人推推身邊的人,試圖尋找同盟。
“哎,我知道我知道,這叫助興!”
“對對對,就叫助興,方知青不愧是城裡人,這夫妻同房的事情也能玩出如此多的花樣兒來。不如請方知青一會教教我家那口子?”
“對,還有我家那口子,這可是造福全隊婦女的好事呢!”
來的人多,而且都是為人妻為人母的,農村裡娛樂活動不多,大家說話也都簡單粗暴。
不一會兒的功夫,這話說的便有些離題。
方天浩被氣的嗷嗷直叫,“粗俗!粗鄙!你們這些泥腿子,真是什麼樣的話都說的出口,我,我怎麼會跟你們這樣的人為伍,這是我的恥辱!”
方天浩下到向陽公社前是讀過書的,他在向陽公社也一直以讀書人自居,自認為自己比社員們高上一等。
這會子被這些婦人如此直白露骨的取笑,他氣的發抖,說起來話自是沒有任何的顧忌,怎麼洩憤怎麼來。
婦人們聽了卻是瞬間沉下臉來,“我呸!我們是泥腿子,就你讀過書高尚,有本事你别做這低賤到骨子裡的事啊!”
“可不是,自诩讀書人,卻連最起碼的禮義廉恥都不知道,這書都讀狗肚子裡去了。明明就是你跟謝蘭香約着在這裡做幹不得人的勾當,卻偏偏要拉上人家二丫。”
“蘭香妹子你也真是的,你若喜歡這方知青,把他拉回你家去霍霍就是了,何必将我們大家拉過來,看這樣的事情可是會長針眼的。”
“不是,我沒有!你們誤會我了的,”謝蘭香不停地搖頭解釋,可婦人們壓根就不聽她的。
“哎,蘭香妹子,我瞧着這方知青細皮嫩肉的。”問話的是花寡婦,年紀輕輕便沒了丈夫,但長的标志,平時在生産隊裡也頗讨青壯年喜歡,跟謝蘭香素來不和。
“我怎麼知道,你怎麼這麼下賤!”謝蘭香一把羞惱地甩開了花寡婦的手,隻覺得臉頰一陣陣地發燙。
“嘁,裝什麼清高,誰不知道你昨晚還跟方知青鑽茅草來着。”
“你!”謝蘭香瞪着花寡婦,恨不得直接上前撓死她。
花寡婦倒是心情大好,笑嘻嘻地繼續說道,“說什麼是二丫跟方知青有往來,可是你們大家夥仔細想想,若真是二丫跟方知青有苟且,那方知青會頂着謝蘭香的花襯衣?
别忘了這謝蘭香平時總仗着有幾分姿色,沒少往知青點跑。想害自己妹妹,也得先把自己給摘清楚了呀。”
“花寡婦,我今天非撕了你的嘴不可!”謝蘭香此刻氣的完全失控,嚷嚷着便朝花寡婦沖了出去,一群婦人忙着扯架,完全将方天浩給摞在了一邊。
差不多同時,謝南初跟江遠航也悄悄地走出了拐角。
“江大哥,今天謝謝你!”
離謝正林家不遠處,謝南初真誠地向江遠航道謝。
今日若不是有他,被一大群長舌婦捉奸的人就變成了她,鐵一般的事實前,她又得走上前世的老路。
“你好自為之!”江遠航眉眼裡滿是冷漠,即便是見過兩次,可眼前的少女于他而言,依舊隻是個陌生人。
說完轉身便走,謝南初站在原地,靜靜地看着逐漸遠去的江遠航,腦子裡想的卻是,前世江遠航給她交手術費的事情。即便是她最後沒用上,可這份恩情足夠讓她記到永久。
再加上這一世的兩次相救,足以讓她以命相償了。
謝正林家裡,看到謝南初突然到來,謝正林震驚無比。
“隊長,我過來是想請你替我爸和大伯主持分家的。”謝南初開門見山,目光清澈地看着謝正林,不見絲毫膽怯和畏懼。
“分家,好好的分啥子家喲。二丫,你是不是聽錯了,你爸不可能要分家的。”
謝向國是向陽二隊裡出了名的孝子,謝正林覺得隊裡誰都可能鬧着分家,但唯獨謝向國不可能。
對于謝正林的笃定,謝南初冷冷一笑,“隊長你想錯了,不僅是我爸要分家,我媽我哥還有我,都強烈要求分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