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0章
禾筝是在五天後在學院見到的季平舟。
“禾筝。”路過時,她聽見他叫自己。
禾筝有些慌了神,不知道這尊佛到底想幹什麼,生怕周圍人猜測他們的關系,畢竟她前些天才告訴蔣顔,自己沒有嫁人,更沒有嫁給什麼富商,也沒有跳樓。
可如果季平舟繼續逼着她,她真的不确定自己會不會跳樓。
她惱怒又着急,聲音幾乎壓成了氣音,“你幹什麼?”
“接你。”季平舟閑散道:“不行嗎?”
這是季舒教他的做的。
可禾筝似乎沒有那麼高興,臉色也已經挂不住了,“我身體剛好一些,輸皿下個月行嗎?”
季平舟拉住她,“我隻是來接你,不為别的。”
“為什麼?”
他态度散漫,卻從容不迫,“不為什麼,來接妻子,需要什麼理由?”
越來越多的人看到了他們在糾纏。
禾筝不想繼續這樣下去,坐進車裡。
“琴呢?”
今天她沒有像以前那樣背着沉重的琴,反而一身輕,想逃走的腳步也輕盈。
她微微一愣,實話實說,“沒拿出來,反正明天還要來。”
“不怕被偷?”
“不怕。”
他們難得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聊天。
禾筝不想跟他發生沖突,他問什麼就答,隻要能安全到家就好。
車身忽然啟動,兩束車燈照亮前路,車在大樓外打了個彎,光芒從一排排背着樂器離開的學生臉上走過。
季平舟忽然問:“為什麼要來這裡練?方家不行嗎?”
“媽媽不同意我在外面抛頭露面,”禾筝沒說的太清楚,“你不是也知道嗎?”
他聽不懂禾筝的弦外之音,“那也用不着來這裡,人多眼雜,什麼人都有。”
“那又怎麼了?我從小就在那種地方。”
他看到她眼底一點點落下的死寂,“我當初沒有替你說話,你是不是很失望?”
“說什麼?”禾筝不以為意,“讓我繼續彈琴?”
她搖頭,“沒有,我知道,要嫁給你,就必須要舍棄些什麼。”
“現在離婚也是?”
“當然。”
“彈琴,難道會比做季家的閑散太太要好?”
“彈琴,難道不比在季家做皿包好?”
禾筝小辣椒的氣勢又出來了。
季平舟不能多言。
他們要麼是相互沉默,要麼就是争吵。
車廂内的空氣不流通,空調風沒有聲音,隻能感受到暖意,沒多久,車行駛進擁擠的車河之中,季平舟忽然降低了暖風,用溫和的聲音說:“前天爺爺打電話過來問我們什麼時候要孩子。”
禾筝冷笑着,“你怎麼說?”
“我說看你。”
“那不可能了。”
她這樣決絕,沒有絲毫猶豫,似乎已經确認了他們這段感情走到了終點,車子擁堵在中間,季平舟扶着方向盤,思緒全部到了她身上,“禾筝,你三年前跟我結婚,是為什麼?”
“喜歡你,”禾筝不知道自己要把這句廢話說多少遍。
“所以你喜歡人是有期限的?”
她忽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,于是在色光斑駁中轉過臉,看着季平舟,在他嘴角尋到了一點點嘲弄的笑,“我聽說你跟那個人在一起将近十年,所以是為什麼?”
“你瘋了吧!”
禾筝無法忍受他去調查自己的過去。
“沒瘋。”
他風輕雲淡。
“我從來不管你去找什麼樣的女人,你為什麼非要揪着那麼一點過往不放?”
他準備好的話還沒說,禾筝便忽然側身倒過來,不知按了什麼,車鎖砰然落下,她沖下車的速度極快,似乎一分一秒都不能在這裡待下去。